上甘岭上,中国人民志愿军第15军第45师打到换防时,全师成建制的部队仅剩6个连。接防的12军副军长李德生命令:12军的人,先给自己挖好墓坑,再上阵地!
上甘岭战役被“联合国军”称为“绞肉机”,被志愿军称为“肉磨子”。志愿军第12军各部接防前均是抱定必死之心,誓与阵地共存亡!
一定要将美军打疼、打哭、打怕!
接防前,副军长李德生要求12军的每一名官兵都要做好两件事情。
第一件:无论是干部还是战士,先给自己挖好墓坑。
副军长李德生在动员会上讲:
“如果光荣了,就躺自己坑里。如果活下来,坑就留给战友用。总之,15军用鲜血浸染过的阵地,绝不能在12军的手上丢掉哪怕一寸!”
第二件:上阵地前,人人必须吃饱喝足,能吃多少就吃多少,能喝多少就喝多少。
李德生副军长说道:
“大家上了阵地,后勤运送补给只能保障弹药,无法保障吃喝。所以,你们除了随身备足干粮和水壶,在出发前随便吃,就只一点,别撑坏,别噎到!”
就是这样的一群共和国军人,平均年龄十八、九岁的士兵,让总数60000余人的美、韩军队在上甘岭上伤亡19000余人,其中8000多人成为了躺在山坡上的尸体!
这是志愿军英雄、老战士涂伯毅,1951年在第四次战役中,他被美军飞机投掷的凝固汽油弹严重烧伤,经历了九死一生,被誉为“活着的邱少云”。
美军在朝鲜战场上所使用的这种凝固汽油弹相当霸道,一颗落地,周边30米内连石头都能被烧裂。沾身上一烧一大片,根本扑不平,痛苦程度令人生不如死。
当年刚满25岁的涂伯毅,全身大面积烧伤、双手手指不能屈伸,面部严重毁容。经过10多天抢救才保住了性命,其后更经历了十多次植皮手术和漫长的恢复过程。
涂伯毅自述:有一次我上街去,把一个孩子吓哭了……
但涂伯毅没有意志消沉,他说:虽然现在我的手蜷曲了,我的面容改变了,但是我的灵魂没有改变。只要是对党、对祖国、对人民有利的事情,哪怕再小我都要去做,而且争取要把它做好。
如今已经89岁高龄的涂伯毅老人,骨子里依然透着军人的本色,这就是英勇的共和国军人,人民的钢铁长城!
朝鲜战争中,美军甚至违反“联合国公约”,公然使用白磷弹。50军牺牲在光教山的烈士,轻轻一碰遗体,皮肉就会扯掉,创口深可及骨。
50军前身是1948年在长春起义的、由云南子弟组成的国军第60军,抗美援朝汉江南岸阻击战,将士血染汉江红,50军一战成名!
1951年1月4日中国人民志愿军第50军率先攻占汉城后,我军后勤补给线因此拉长至500公里,这长达千里的铁路运输线,面对美军飞机每天百余架次的空袭,已根本无力再为前方将士提供粮弹补充。
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下令全军转入防御后,美第8集团军司令李奇微回过头来张嘴就咬,乘势发起了凶猛的反扑。
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集结了5个军、16个师、又3个旅共计23万余人的地面部队,在4个航空联队、1个空降团的策应下,由西向东全线展开了大规模反攻。
随着美军空地立体化作战形式的迅速展开,很快就将我军南线部队压缩到修理山、光教山南麓,我军东线部队也被联军突破至金良场——阳智里——利川一线,中朝军队的态势瞬间恶化,处境岌岌可危。
面对敌军咄咄逼人的攻势,彭德怀命令38军、50军,以及人民军第一军团组成西线防御集团,在金埔、仁川、野牧里至骊州以北的68公里防线上坚决阻击,命令要求:不得让敌一兵一卒越过防线!
50军军长曾泽生,这位土生土长的云南汉子,血液中传承着云南人民固有的倔强个性,他在50军战前动员大会上大声讲道:
“1938年出滇抗战,台儿庄,我们坚守阵地27个昼夜,伤亡18844名弟兄,毙伤敌人10000多名,我们始终没让日本鬼子在阵地前跨过一步。今天,我不管他是美国鬼子、英国鬼子,还是土耳其鬼子,50军只要没有死绝,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同样不会让一个敌人越过我们的阵地!”
汉江阻击战结束后,和50军并肩作战的38军的干部,对50军149师445团1营政治教导员林家保说道:
“对不住呀,过去我们对50军真是认识不足呀,1948年我们在东北交过手,说句老实话,汉江阻击战刚开始时,我们都以为起义部队的战斗力很有限,一直担心你们顶不住。没想到你们还真能打!50军不能小看,不能小看啊!”
抗美援朝,这场伟大的立国之战,中国人民志愿军共有4名军级干部、7名师级干部、200余名团级干部牺牲在朝鲜这片土地上。
67军军长:李湘(1914年2月—1952年7月8日)
1951年6月,67军奉命出征朝鲜前,军长李湘就已经于4月份提前带着几名参谋、两名警卫员以及一部电台先于部队进入朝鲜两个多月了。
8月31日,67军接防金城以南地区沿三八线27公里的正面防线,9月21日,初试锋芒便歼灭美韩军队1000余人。
10月13日,美军在“秋季攻势”中出动4个师共计6万余人,呈海陆空立体化梯次对67军阵地发动猛烈攻击。
李湘军长沉着指挥,经十余日战斗,彻底粉碎了美军“秋季攻势”,歼灭美军17000余人。
此役,美军投入生化细菌武器,李湘及很多官兵被感染,虽多方治疗,但李湘病情一直时好时坏。延至1952年春,李湘病情愈发严重,但李湘拒绝转回国内治疗,一直坚守在67军指挥部。
1952年7月6日,李湘病情急转直下,迅速恶化,引发败血症和细菌性脑膜炎,脸肿得有脸盆大,不待送回国内救治,便于7月8月13时牺牲,年仅38岁。
50军代军长:蔡正国(1909年—1953年4月12日)
1951年3月,50军军长曾泽生因病回国休养,副军长蔡正国代理军长职务。
1952年1月25日,面对联合国军汉江以北的全面反攻,蔡正国于1月27日施以特种战术回击,50军组织了12个特种爆破小组乘夜秘密潜入英军第27重型坦克旅,经一夜激战,英军第27重型坦克旅的坦克悉数被炸毁。
天明时分,50军全面反攻,激战一天,英军第27重型坦克旅的官兵大部被歼,仅有少部逃出生天。
1953年4月,50军奉命于汉江南岸构筑工事,准备迎击美韩军队的追击。
4月12日21时40分,蔡正国正在军部召开会议,美军轰炸机群突然袭来,一枚炸弹正中指挥部屋顶,作战处长当场牺牲,蔡正国代军长身负重伤,抢救无效于20分钟后牺牲,时年44岁。
39军副军长:吴国璋(1919年—1951年10月6日)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时,39军副军长吴国璋因多年前的战伤复发,正在医院治疗。
39军入朝参战前夕,军长吴信泉亲自到医院看望吴国璋,嘱咐吴国璋安心养病,待病情稳定后,再行入朝参战。
身为副军长的吴国璋听闻部队即将入朝,哪还有心思安心养病,不顾军长吴信泉的反对,次日便强行出院,率部赴朝参战。
1951年10月6日,吴国璋从平壤志司开完会后,乘坐吉普车连夜返回军部,行至成川郡时突遭美军机群空袭,右肋连中两枚12.7口径机枪弹。
吴国璋副军长当场牺牲,英雄的身躯几乎被子弹撕成两段,时年32岁。
23军副军长:饶惠潭(1915年—1953年3月21日)
1949年4月,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3野战军33军99师师长的饶惠潭率部参加渡江战役,4月20日午夜,饶惠潭率领第一梯次攻击部队,乘坐木筏,冒着敌人的猛烈炮火,冲上江岸。
饶惠潭一踏上南岸,便用步话机亲自向渡江战役总前指报告:“我先头部队99师已占领荻港,渡江成功!”
饶惠潭就此成为渡江战役中,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个踏上长江南岸的高级指挥官。由此,书写了我军军史、战史中不可或缺的一段重要篇章。
1952年,时任23军参谋长的饶惠潭随部队入朝参战。
1953年3月中旬,已升任23军副军长的饶惠潭深入前线各师、团,检查指导工作。
3月20日夜,忙碌了一个多礼拜的饶惠潭刚刚回到军部,躺在行军床上刚刚睡下不到两小时,21日凌晨,位于伊川郡谷南佐里的23军军部突遭美军空袭。
一枚航弹直接穿过屋顶,落入了饶惠潭正在休息的房中,饶惠潭副军长牺牲时年仅38岁。
朝鲜战争,“联合国军”付出的代价极为惨重。玛格丽特·希金斯是《纽约先驱论坛报》的记者,是朝鲜战争中唯一的随军女记者。
1950年6月21日,希金斯作为驻日本特派记者来到东京,朝鲜战争爆发两天后的6月27日,希金斯搭乘美军运输机到达金浦机场,下午进入即将沦陷的韩国首都汉城。
6月29日,希金斯与麦克阿瑟一起返回了日本东京。9月15日,美军仁川登陆,希金斯与陆战队员一起乘坐登陆艇在仁川港上岸。
美军跨过38线,希金斯跟随陆战第1师在东线进行采访,目睹了陆战第1师从长津湖撤退到兴南的整个悲惨过程。
由于在朝鲜战场上的出色报道,1951年7月,希金斯获得了普利策奖。1953年,朝鲜战争结束,希金斯返回了美国。
希金斯回到美国后,多次在演讲中说道:
“二战中,我们打赢了德军、日军,但在朝鲜战场上,我们没有打赢中国军队。”
美军在朝鲜战场上,比陆战第1师还惨的部队比比皆是。没有最惨,只有更惨,骑1师就是典型的例子。
美国记者罗素•斯泊乐在《韩战内幕》一书中写道:
“迄今为止,美第一骑兵师经历了朝鲜战争中最艰苦的战役,代价十分惨重。有一个连队历经4次兵员补充,至攻占平壤时,这支200余人的连队中,仅有5名还活着的老兵……”
1950年11月1日,中国人民志愿军第39军打响了云山战役。
以下文字,出自美军骑兵第1师1营营长约翰·米利少校的回忆:
“在不明身份的敌军打击下,第1营的防线很快被瓦解,步枪班在认定不是北朝鲜人后,慌乱的退向稻田里,司机和后勤人员也急忙拿起卡宾枪,跳入战壕。
21时,攻击者突破防线,这时我们的弹药已基本用完。一股股的敌军冲向云山城,并扑向稻田,我们的退路已被完全切断。
士兵们被这锐利的攻势所震惊,他们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战斗。
黑暗中,敌人像猫一样向我们扑来,他们利用夜幕的掩护,靠近阵地,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准确地插入防线的薄弱地带。
他们全部行动是由军号、哨音和偶尔的锣声指挥的。
一位见识颇广的中尉似乎辨认出了这些可怕的声响,他惊恐万状地对我大喊:上帝,这是一场给我们准备的中国式的葬礼!
第2营随即也遭到攻击,幸存者潮水般地逃向云山,其中混杂着数百名惊魂未定的韩国士兵,他们向西溃逃,渡过了三潭江。
我带着第1营的败兵也加入了这伙人群,他们已精疲力尽,武器早已丢失。
我来回奔跑,企图重新组织起防线,但是,包围圈进一步在缩小,子弹从四面八方射过来。月亮已经升起,一些熊熊燃烧的卡车和房屋将大地照得如同白昼。
我命令未带武器的人员坐上车辆开始南撤,第1营和第2营的卡车队随即拉着一些火炮,越过稻田,从浅水处逃过河去,在我们后面还跟着一大群不知是哪个部队的败兵……
在云山南面的大道上,大约有一百辆被丢弃的吉普车和卡车,并混杂着10几门火炮。
威尔逊中校正在重新召集8团1营和2营的士兵,这几个小时的攻击已把我们切割成几段。
威尔逊中校试图带着尽可能多的人冲出中国军队的包围,向南部的安全地带突围。
但是,这侥幸生存下来的一千多名官兵,已完全失去了突围的机会。
不久,我亲眼看着一名中国士兵用刺刀将威尔逊中校刺翻在地,中校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翻滚着,惨叫着……
我很幸运,最后终于逃了出来,但在我的余生中经常被噩梦惊醒,我永远无法忘掉威尔逊中校倒在地上,痛苦翻滚的场景……”
在美国首都华盛顿,位于二战纪念碑和林肯纪念堂之间,耸立着著名的朝鲜战争纪念碑。
碑上记录着一组时至今日,仍令美国人恐惧的数字——
美军阵亡:54246人
美军被俘:7140人
美军失踪:8177人
这8177名失踪人员,截至2014年,已由朝韩双方多次归还了共计2268具尸骸。
负伤美军:103284人
1953年7月27日,彭德怀司令员与“联合国军总司令”克拉克在板门店签署《朝鲜停战协定》,历时3年的朝鲜战争,事实上以志愿军的伟大胜利而宣告结束。
“联合国军总司令”克拉克上将对此曾这样说道——
“在我的职业军人生涯中,我获得了一项不值得羡慕的荣誉,我成为了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在没有取得胜利的停战协定上签字的司令官!”
硝烟散去,朝鲜战争停战至今已逾七十余年,这场立国之战彻彻底底终结了西方侵略者几百年来只要在东方一个海岸上架起几尊大炮就可霸占一个国家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